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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章 平定东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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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原本龙川守军的意图是通过烧毁东境军的粮草,使其陷入绝境,并通过不断袭扰东境军大营逼迫吕博南孤注一掷进攻龙川城。

    只是没想到吕博南竟然能够迅速从龙川以东征集足够的粮草供应,企图与龙川守军打拉锯战。

    更令人意外的是吕博南虽然筹措到了足够的粮草,眼看就要运抵大营的时候,却杀出了一个韦寨主,带领见崀山的山贼们劫夺了粮草,成为决定此次两军决战胜败的关键点。

    龙川守军和汉军已经全部集结完毕,浩浩荡荡地向东境军大营开拔而去,大军整齐行进的脚步声声震八方,像是猛兽的咆哮。

    东境军大营仍然是乱哄哄的,吕博南已经收到了军营大乱的消息,正头疼怎么处理呢。

    这时就有士卒突然跑进帐中禀报:“禀靖侯,龙川守军倾巢而出,已经向大营杀来,还有……”

    “还有什么?”吕博南急问。

    “还有汉军,我刚才看到了很多汉军的旗帜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汉军?”吕博南听到汉军两个字说不出意外和震惊,“汉军竟然已经进入了南越境内?”

    吕博南猛地坐了下去,面如死灰,如今东境军军营因为粮草不足,已然大乱,即便只有龙川守军杀过来也抵挡不住,现在竟然还有汉军。

    吕博南沉默了半晌,行营中众将都在焦急地等着他拿主意,交战的形势发展到这个地步,孰胜孰败已经一目了然,没有任何悬念了。

    然而吕博南却是突然咬牙说道:“即便是死,我吕博南也要死在战场上,我只恨不能杀进番禺城,割下赵兴和樛氏的头颅为父报仇!”

    “侯爷,”这时一名主将劝道:“大势已去,降了吧!”

    “是啊侯爷,”安校尉其实也早有劝吕博南投降的想法,只是一直不敢说出来,然而到了此刻,他也终于憋不住了,“看在这么多兄弟生家性命的份上,降了吧!”

    “降了吧侯爷……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东境军中军行营大帐之中,今日的氛围格外的紧张肃杀,死神已经来临,它将左右着将领们的抉择。

    仅有几名主将愿意追随吕博南继续死战,少数几个主将没有作声,并不清楚态度,但是大部分主将都在劝其投降。

    帐内一片劝降之声,然而吕博南心中清楚,就算投降,樛太后和赵王也定然不会放过自己,更何况父亲吕嘉被赵王和樛太后所杀,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投降。

    “本侯决不投降!”吕博南目光中充满了决绝,“谁愿意追随本侯死战的,就跟本侯一齐杀出去。”

    然而除了寥寥几名主将响应之外,其他人都未响应,除了几个继续沉默的,大多数人均是再一次强烈反对。

    安校尉带头反对道:“败局已定,侯爷为何如此固执,非要拉着士卒们去送死呢,给大家留条活路吧!”

    吕博南没有立即下令惩罚安校尉,因为他在这种败局已定的形势下,仍然违逆军心固执己见,没有几个人会继续替他卖命,即便他下令处斩安校尉,军令也不可能会有人执行。

    因为这个军令一下,以安校尉为首的大多数主张投降的将领立刻就会哗变。

    吕博南死死地盯着安校尉等一众投降派将领看了半晌,一句话也不说,帐内僵持不下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。

    突然吕博南环视左右一眼,说道:“本侯绝不勉强各位,有愿意随本侯与赵成决一死战的,随本侯一同杀出去!”

    “诺!”

    几名将领顿时响应,跟在吕博南身后向大帐外走去。

    然而当吕博南带着这几名将领走到大帐门口时,却被一帮面色冷酷的士卒拦住了去路。

    “你们想干什么?”吕博南斥问道。

    “侯爷,对不住了,”安校尉突然说道:“为了兄弟们,只有把你和这几名校尉的首级献给赵王和王太后了!”

    安校尉早就策划好了这一切,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抉择面前,大多数将领都会作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,所以这场叛变的胜负并没有什么悬念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龙川守军和汉军浩浩荡荡而来,直至东境军大营外二三里,却见东境军大营外所有士卒已经整齐列队,以安校尉为首的主将们骑在马上,整齐列在队伍方阵的最前方。

    一排整齐的士卒每人手里端着一个木盒,每个木盒中都放着一颗头颅,分别是吕博南和几名追随他死战的校尉。

    当龙川守军和汉军来到东境军阵前时,安校尉带领众主将一齐下马投降,并将吕博南等人的首级献了出来。

    凌封、韦青儿、魏臣以及孙司马、张军候对于安校尉等人主动乞降的做法颇为意外,他们想过东境军今日必败,却没想到竟然是以不伤一兵一卒的结局结束了此战,从而彻底平息了东镜的叛乱。

    汉军两名将军韩千秋和樛乐从进入南越境内之后,一直都处于战备状态,随时准备交战,上一次是在苍梧,这一次是在龙川。

    只是他们二人似乎都不太敢相信会是这样的结果,汉军竟然未伤亡一兵一卒,他们这次到南越来的使命就顺利地完成了?

    凌封看到韦青儿在一旁若有所思,便上前问道:“青儿,你在想什么呢?”

    “公子,也没什么,”韦青儿语气中满是愧意,“刚才看到吕博南首级的时候,我突然想起了死去的父亲,他当初为了救我被吕氏的鹰犬所杀,而我当初不但没有觉得难过,反而是觉得他没用,现在想想,我真是不孝!”

    “青儿,不必太过自责,”凌封开解道:“人生来就被分成了三六九等,这个是谁都无法选择的,有的人可以逆天改命,有的人却只能逆来顺受,你父亲虽然卑微没能救你,但是他敢于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你,把所有的父爱都给了你,已经足够伟大了。

    你如今能为当初自己的态度感到愧疚,你父亲泉下有知,会感到欣慰的。”

    也许凌封的话触动了韦青儿心中最脆弱的部分,她的眼眶红了,倔强再也止不住她伤心的泪水,这份愧疚埋藏她在心中太久太久,直到此刻,她才终于释怀了。